[金士] カラスと硝子 -prequel-

  • カラスと硝子 -prequel-


*ギルガメッシュ×間桐士郎,人设诡异慎入*


吉尔伽美什第一眼见到间桐士郎的时候,心里只生出不尽的厌恶。那是在最古之王见过足矣倾覆世界的全人类的恶意之后,也会感到恶心作呕的景致。

在冬木的冬天里,英灵远远看到,白色的雪地间,一位脸色纸白的身穿漆黑和服的少年。恶心的在于,少年的身后是少说有一二十只的乌鸦群。黑压压的留鸟将少年脚边的白色染为污浊。白色的雪,是与少年发色一样的白;黑色的乌鸦,是与少年衣服一样的黑。

少年向前走出几步,慢慢回过身,一边从和服的肥大袖口内抓出一样物料,五根指头缓缓展开,那东西就掉进密密麻麻的黑色鸟群里。吉尔伽美什在满片污黑里睹见一抹红光。宝石吗?不是。只是普通的红色琉璃石,传统杂货店货架上常常成堆摆放的、在小学生群体中常年流行的那类唬人的幸运石。

明锐的红被抛进浊黑之中,引起群鸟的嘶叫与争抢。黑色的翅膀集体扑扇,落了一地的羽毛,昭示灾恶的叫声在空旷野地里久久回荡不下。少年像是见到极有趣的场景,白得散发冷光的脸孔上是逐渐放大的笑容。那种笑,一开始是嘴角的轻微牵动,之后越发拉长幅度,然而却始终没有启唇露齿。

吉尔伽美什不需要听过裂口女一类拙劣的都市传说来增添恐惧感。古苏美尔的王不可能惧惮一个看起来憔悴不堪的瘦弱少年,但恶心感确实在胸腔里翻涌并积淤。眼前人的来历,配合上先前目睹的场面,才是令吉尔伽美什感到不适的原因。

受肉的英灵不滥杀无辜,并非是他对现代的人类持有好感;甚至相反的,当下这个人口负荷过载的世界,让看在眼里的吉尔伽美什发狠地厌恶。但如果是全盘的肃清,反而会使负有不同意义的杀戮变为丑陋至极又愚蠢至极的自我屠杀。王只杀害他眼里够得上死亡标准的人类。而此时此刻白发黑衣的间桐士郎,正好符合了王既定的圭臬。很简单的,他让吉尔伽美什生出不愉快了,是挟带危机感的不愉快。而这种郁浊的不愉快,源于少年发散的威胁气息。

不是武力或魔术的那类攻击性威胁,在这两样上,吉尔伽美什向来不需要将任何角色放在眼里,更不用提眼下这个已经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形容的男孩儿。是别的更致命的东西在刺痛吉尔伽美什的神经。男人从少年身上读到“非人”的气质。

如此很难解释。间桐士郎确实是一个人类,血管里淌血、脏器官一样不缺的普通人类。他的动作也没有太多的矛盾,尽管古怪,总体上还只是一个性情乖僻的少年模样。

然而吉尔伽美什看到的,那对浅黄色的瞳孔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死寂。

间桐士郎的肢体动作没有任何问题。即使瘦削,步伐却是稳健,看得出是常年锻炼的成果。而魔术师身份的确定,除了吉尔伽美什被提前告知的信息外,眼孔里对魔力的渴求更是昭然若揭。不是多有能力的魔术师家族继承人,但吉尔伽美什只是需要确定他是个人就足够了。那么问题就在于,到底是哪里出了异常——

吉尔伽美什长久注视少年微笑的惨白脸孔,总觉得间桐士郎是在模仿,在做着天衣无缝的模仿。如果是单纯对他人的模仿,出色的顶尖演员也许可以做到掩去一切能被观众察觉的瑕疵,却也完不成如此的无破绽。

对,间桐士郎还是在模仿,他在模仿他自己。更准确的说,少年在模拟他自己。

得出的这个结论,使吉尔伽美什吃了一惊。于是他笑了起来,心里生出久违的愉快感。值得把玩的人类——


看呐,他把什么落进乌鸦群里了?


是言峰绮礼让英灵去见间桐士郎的。尽管缔结了契约,但始终只是“同类”关系的二人,并不存在谁能指使谁的等级之差。所以言峰绮礼只是对吉尔伽美什说,有一个人,或许你会感兴趣。英灵睨起猩红双目,等待神父的下一句说辞。言峰绮礼少见地笑起来,说玛奇里养育出了有些意思的‘那个’。

‘那个’,是一个很合适的指代词。玛奇里培育出的历代魔术师,确实都是不能用人类去形容的异形,甚至于不过是刻印虫的培养皿。作为间桐脏砚夺取圣杯的工具,其出生与死亡,都不过是为的时期不定的厮杀和斗争,以及延续了五百年的夙愿。那是拥有意识的同时又被攥住脑髓的上等精致器械。

吉尔伽美什见到了‘那个’。在雪地里的‘那个’,左手里抓着一大把的红色玻璃石,向他走过来。白发的少年来到英灵的面前,直挺挺地抬直手臂,摊开掌心里的半透明石头,放到吉尔伽美什眼前。同时轻轻微笑,笑容干净又空洞。间桐士郎翕张嘴唇,一字一句地说,言峰绮礼的使魔。

吉尔伽美什狠狠拍开少年伸过来的手,那些红色石头就哗啦啦地落在雪里,被远处的乌鸦眼尖发现,成群地飞过来挤在男人与间桐士郎之间的空隙里。乌鸦争先恐后地抢夺发光的玻璃物,用尖锐的鸟喙去啄同类的覆满羽毛的身体,发出阴森恶毒的嘶嗥。吉尔伽美什厌恶地蹙紧眉头,抬起的手臂挥动,从金色的虚空中掷出数把锋锐的剑器,剑尖纷纷扎进雪里,纷纷扎穿乌鸦的心脏。下一个瞬间,从鸟群中向外喷溅的鲜血,溅上英灵的皮鞋与少年的衣摆。

间桐士郎像是突然吓着,微微张开嘴盯着白色里肆意蔓延的汩汩血迹。红色的鲜血与黑色的乌鸦,不知道二者同时存在于雪地里,是哪一类更为突兀。很快少年又恢复到刚才的平静,笑了一声,说真残忍的男人啊。

间桐。吉尔伽美什开口,叫出少年的姓氏。男孩眨眨眼,仰起头,为的缩小他与英灵的视线落差。嗯,我是间桐,全名是间桐士郎。语气清朗不遮掩,唇边的笑意也是淡淡的,没有肉眼能看到的情绪。呐,你就是上一次存活下来的那位英灵吧?少年问吉尔伽美什。

男人哼了一声,没有应和提问,倒是用冰冷的语气反问间桐士郎,刚才的时候,你在干嘛。少年扁扁嘴不太高兴地说脾气真差啊,没有回答别人的问题倒是自说自话起来。然后回过头望着自己最初丢在地上的那枚琉璃石。不明白吗,刚刚你杀死的那些孩子们是我养的啊。

吉尔伽美什听见间桐士郎咯咯的轻笑。少年说,公园里不是常有人拿食物喂给流浪猫吗,那就算是养起来了吧。人们的善心施舍给流浪的猫狗,我就施舍乌鸦啊。

悬在空中的短匕转向少年,最后又指向地面。间桐士郎对前所未见的神代兵刃投以惊奇的目光,然后听到英灵能冻结空气的话语声,说,从来没有人饲养乌鸦。

寒风吹开压紧的衿口,露出黑衣下的苍白皮肤。少年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呢?有人饲养会说话的鹦鹉,有人饲养好看的白天鹅,或是羽毛艳丽的观赏鸟类,那么我也可以养乌鸦的。说起来那些孩子很好养活啊,会自己寻找吃食,我不过是为它们提供一些玩具罢了。

我买过好多种颜色的玻璃石,黄色的蓝色的绿色的,还有透明的,可是它们还是最钟意红色。少年又一次仰起头,凝视英灵如血的一双瞳孔,露出吉尔伽美什最初看见的笑容。

黄金的匕首擦破肃杀的寒气,刺入少年的左臂。鲜血从宽宽的衣袖流下来淌进雪地,很快地与一旁那堆黑色鸟类的尸血汇集成滩。冬至已过,血肉模糊的动物尸体也要到明天才会散发恶臭;萧索的严冷空气里,只有浓郁得教人头脑发胀的血液腥膻。间桐士郎跄踉地向后退去,终于还是挨不过痛楚,双膝跪在雪上,残雪很快浸湿和服的单薄布料。

然后,吉尔伽美什见到了较起初更为奇异的画面。间桐士郎用完好的右手拽住受伤左臂上垂下的长长衣袖,在掌心里积淤的浅浅一滩污血被送到唇边。红色的舌尖探出来,一点一点地舔舐红色液体,就像猫咪把脑袋栽进盛满牛奶的饭盆儿里,专心致志地进食。

英灵发出代表厌恶的咂舌声,向跪在地上的人走去,同时耳朵里传进叹息:唉,今天是出来寻找魔力的,结果却白白损失了一些。话语里不是虚与委蛇的口吻,是真切地在惋惜着。间桐士郎没有在意手臂的伤,更不关心流血过多会带来的生命危险;吉尔伽美什知道,性命对于间桐的魔术师,向来是只与获取魔力的多少挂钩。

吉尔伽美什在少年的面前站定,俯下身去,像提猫狗一类的牲畜那样,捏住间桐士郎的后颈逼迫对方仰起下颌。同时的,年少者过高的体温灼烧起英灵的虎口。寒冷的刚刚下过雪的公园角落里,穿着单薄的少年却惊人的发烫。

就算被吻住的时候,间桐士郎的黄色瞳孔里也没有生出一丝诧异。像是双盲的人,少年始终没有眨眼,他静静凝视着在眼前被放大的俊挺脸庞,一边吸吮下缓缓流入口腔的魔力。没有任何一类情绪的唇舌交缠,吉尔伽美什只是将自己以亿万为单位的魔力,馈送其中的九牛一毫与急缺的人,如同王尊对他的子民所赐予的布施。再没有比这样更来得机械的亲吻。

贴覆的双唇分开后,间桐士郎的脸上才显出些许的表情。狡黠的笑声轻轻响起,少年说你不怕这一次之后我赖上你?言峰绮礼是新都那所教堂的神父,那么要去找你就是很简单的事。

吉尔伽美什重新直起背脊,冰冷的视线俯看着间桐士郎似笑非笑的脸孔。想死的话就试试,英灵说。

皮鞋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间桐士郎没有发出道别的话声,更没有追上去。他继续安静笑着,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朝着与吉尔伽美什相反的方向离开公园,同时嘴里轻轻哼唱起老旧的外文童谣:Ashes, ashes, we all fall down......


fin



カラス:日语,意为乌鸦,读作ka ra su

硝子:日语,意为玻璃,读作ga ra su

文末的童谣为耳熟能详的Ring-a-Ring-o' Roses,歌词被广泛认为起源于1665年至1666年的伦敦大瘟疫


此篇与我另一篇同样间桐士郎设定的《星星》并无相关性。这里的间桐士郎更异常,而且是毫不遮掩的异常。

灵感来自于昨晚突发奇想的日文梗,想写是因为《硝子の少年》这首歌。活到现在过的最糟糕的那个春节里,一直在循环这首歌。歌是好歌,年也是坏年。每次听Fsn里红茶吟唱的UBW咒文时,心里都会很难过;士郎念的语境更佳的日文版更是。用冰冷的人造死物比作身与心,说到底是“非人”吗?菌类真狠。

玻璃石是红色的,是士郎原先的发色。闪说他在模拟自己,就是指的如此。乌鸦喜欢发光的东西是常识了,日本的乌鸦超可怕也算常识吧(写的时候还是搜了一下乌鸦的资料虽然没有意义,比麻雀大的禽类都怕的我真的要吐了)。此外红色也是闪闪的瞳色,所以说到底这篇就是一个间桐士郎在故意恶心吉尔伽美什的故事。可就算觉得恶心得不行,闪闪还是给士郎补魔了,只能说上套儿上得非常心甘情愿了。

“他的发(瞳)色是他的瞳(发)色”←这个梗就算俗得不行,我也好喜欢!他们真配!

私心认为,卫宫士郎是都市怪谈风(请结合Fsn与Fha理解)、言峰士郎是西方宗教恐怖片风、间桐士郎是昭和异色风。我就是那种青春期看日本异色漫画长起来的变态,所以这篇就是为的自我满足啊!间桐士郎真的好适合作丸尾末广漫画里的主角!标题里的前传也是舍不得这个梗,想等之后有时间了改写成长篇。这篇只是我昨晚随手划拉然后今天再随手补全的,真的,已经记不住昨天睡着前想写的故事是什么了orz

至于言峰士郎,他是从意大利导演的文艺电影里走出来的!还有Fha的怪谈大会里士郎尿遁了也没关系,安利《白露怪谈》!杉山那个角色超级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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