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魔/樱魔] I was born for seeing you

  • I was born for seeing you


0

你知道他在看你,你也知道他的眼神穿过你在看别人。

你知道,他的心给很多人留了位置,这里是这谁谁谁,那里是那谁谁谁。

仅仅是没有你。


1

他的掌心经常会留下月牙形的痕迹,是指甲掐进肉里的痕迹。

弹贝斯的手,指甲修剪得短而平整。

用很大的力气,浅粉色半圆的四道印子。


2

喜欢他的人,说他是生来的彩虹的leader。

连不喜欢他的人都这么说。

他看到电视节目里,那些穿着纯白或水蓝水手服的女孩子们,笑脸盈盈述说对他的喜欢,对他的憧憬,眼里流光溢彩。

这个时候,他通常会笑着说谢谢,拿出百分之一百的真诚。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否认就是不承认。

从初中起就是归宅部,除了三年级不情不愿地当了一学期的保健股长外,不参与任何类型的学生干部竞选。

这样的人,实在和领导者的形象相去甚远。

18岁开始组band的时候,参加过各种类型的乐队,最后一次误打误撞,成了带头的人,也不过是因为其他三人都是混不吝。

只是从始至终都不太受用,必要的时候就用逼迫的蹩脚方式。

比如逼自己应对studio的负责人,强硬着态度要求重录DUNE。

比如逼ken随乐队离开大阪到东京发展。

比如逼yukki戒掉高糖分的食物。

掐一下手心是去做吧,掐两下是再不就来不及了。

第三下的时候是一切都要完了——。

通常没有第三下,唯一的那次是逼自己让sakura离开。


3

有一次hyde注意到他这个习惯,捏住他的腕子,皱着眉问他:techan,为什么呢。

他摇摇头,轻轻地把手腕从hyde的掌心里抽出来,别在身后。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次短暂的争吵。

其实他们从不吵架,那次只是因为录音出了故障,很小很小的问题。

总之是个奇怪的意外。

然后那个人就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吵架吗。他低着头说抱歉啊hydekun。

那个人用和他一样的动作摇头,别手。不是这个事。为什么。

他用眼神示意那个人停止问下去,然后走出录音间,掩上门的动作是轻的。


4

他不擅长应付hyde,就像他不擅长应付sakura。

他第一次见到hyde是91年的春天,那个人小小的瘦瘦的,站在他面前,却有很强的气势。

也许是因为年龄比他大了快一岁,也许是因为经历比他多。

他不懂一个学画画的人被告知这条路走不下去是什么感觉,他不懂一个摔下过山崖濒临过死亡的人是什么感觉。他那时候只是一个背着父母拿上大学的钱出来玩音乐的别扭孩子。

那个人却比他还别扭,像一根盘根错节的麻花。

这条路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邀请对方一起走下去的,总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后来他又认识了sakura。

一个说话古怪却不乏幽默的富家少爷,他不用背着父母不用假装升学,他明目张胆干着自己喜欢干的事。

不过他不讨厌sakura,不讨厌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羡慕。渐渐不单纯的人会艳羡那些仍然单纯的人。

可是hyde却不同,hyde拉着他的胳膊板起脸说我不喜欢那个家伙,说话不着边际。

其实相像的人在一开始都不会认可对方的,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不喜欢的自己。

他说:可在饭桌上你同意了。

他有点生气。

那个人叹了口气,过了几秒钟沉下声音说对。

那个人转身,朝巷子相反的方向走,轻声说techan路上小心,说晚安好梦。

他在心里骂神经病,晚什么安好什么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失眠症,神经病,神经病。


5

后来他发现其实他错怪sakura了,其实sakura在大事小情上很听自己的话。

他责备sakura迟到,sakura就会在第二天提早所有人半个小时到现场,然后在第三天重蹈覆辙。

他让sakura改了毛手毛脚的坏毛病,sakura会挠挠头怯怯说没有下次了,然后在离开休息间的时候将钱包车钥匙落在桌上。

sakura总之一本正经地允诺,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被这个家伙“迁就”了,他让sakura被迫承受了自己的龟毛和计较,只不过对自小顽劣不受管的小少爷来说,改变还是太难了。

有一次他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坐吸烟车厢,坐在他对桌的sakura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跑车话题,他注意到sakura总用手挥着喷出的烟,动作有些傻。

他将头靠在窗户上,眨着眼睛说:sakuraは優しいね〜

确实,sakura是很温柔的人。

hyde也很温柔,但是不同。hyde的温柔裹挟着他的霸道。sakura的温柔掩藏在他的玩世不恭之下。

被调侃的人掐灭了烟,露出笑容。tetsu,你知道吗,这是几天以来你第一次不骂我而是夸我了。

他突然的恍神,阳光折射进车厢里,乘客被染成稻穗的颜色。

啊——,是吗。


6

hyde最早剪了长发,后来是他。

那个时候,sakura的头发已经和初识时的他一样长了。

大家都在改变。

改了头发的长度头发的颜色服饰的风格说话的腔调。

可也没变。sakura还是粗心大意丢三落四,ken还是喜欢到哪儿都抱着那把红彤彤的小象吉他,hyde还是爱用尺度笑话拿他打镲。

以前他不擅长对付hyde,到后来也是,不过久病还能成良医呢,他也总算有点进步,学会用hyde那套方式回击他。

结果那个人听了嗤嗤笑:エェェ〜てっちゃんエロい!

他一脸委屈地苦笑,明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要被倒打一耙。

他刚要继续争,ken就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过来: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我要听啦。

于是最后成了黄色段子座谈大会。


7

与其说是不善应付sakura,不如说,打他心底,就对硬性改变sakura有所抵触。

sakura身上有他和hyde和ken都不再有的一些东西。

可具体是什么呢。

他深切体会到自己左右之间的偏走,就像灵魂出窍,飞高却飞不远,抬头能看见,却抓不着。

ken说他不说话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相对的,sakura唠唠叨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大部分情况下,sakura对ken絮聒,少部分对hyde;至于他,按sakura的话说,他一张口,十句里八句都是骂自己的。

他瘪着嘴难过地问我有这么糟吗,那个人笑嘻嘻地说是我太糟了,队长骂得好。他就阴起脸不说话了。

那次或许是因为ken和hyde都不在,或许是因为sakura确实挺伤心的,就把那一套絮叨抛给了他。

看到喜欢的女孩子和别人出双入对,应该算挺大的打击吧。

他看着垂着脑袋的sakura,问他为什么不告白呢。

未恋既失恋的人仰起头,脸上的沮丧转为疑惑:为什么?

你一周跑三趟银行柜台就为了看她,你看到她有了男朋友而难过,所以你不就是喜欢她吗。

sakura缓慢地点头。

所以为什么不呢。

然而sakura不说话,只是摇头。

于是他想,或许是sakura从来没和这类乖巧的女孩子交往过,他们是太不同的人,即使透明但确乎存在的一堵墙挡住了所有。接着他把他的想法以很委婉的方式说给sakura听。

也许是方式真的太过委婉,聪明如sakura也埋下头想了很久。再抬头时,sakura用很认真的视线看着他: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对吧。

陡然之间被sakura严肃的表情吓住的他,下意识想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可不知怎么的,脱口却成了怯懦的也许吧。


8

sakura就像他未开花结果的爱情,在突然之间破碎。

突然的传票,突然的证据,突然之间的不复存在。

花败非一时间,总要有过程,他恨自己全然没注意到这个过程,恨得咬破了唇。

hyde拿着纸巾走过来,抬起他的下巴,轻轻擦掉他睫毛上的泪珠和嘴角上的血珠,轻轻地说:techan,我们重新找鼓手,好不好?

他错愕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过了很久,他说:我以为你……

——喜欢sakura。

这几个字最终还是被他咽回了胸腔。

hyde不哭也不笑,不点头也不摇头,他靠过身子,用双臂圈起他。techan,我知道的,laruku是你的全部。

全部吗?他把脑袋枕在hyde瘦削孱羸的肩上,想了又想。

最后他想明白了。没有什么值得成为他的全部,只不过,他现在拥有的,都太不重要了。


9

冬天,有雪的东京的冬天。

重组的东蛋LIVE,他逼自己,逼sakura不要来。

被伤了心的人把脸埋得低低的,喉头颤颤地说好。

仿佛间,他看到了那个坐在自己面前哭丧着脸说着自己失恋了的小孩儿。

他还是想哭,但或许是冬天太干燥了,眼泪在眼窝里流不出来了。

左手掌心里赫赫白色。


10

到后来,是一直以来不抗议不抱怨的人提出了solo的想法。

他一直以为会先是hyde扛不住,再不济也是自己先懦弱了。

他看着自己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人,蓄了胡子的一张脸,竟怔怔想不起那年他背着行李背着吉他风尘仆仆站在自己面前笑着说tetsu我来了时的年轻模样。

他伸出手,握住ken的手臂,一声声说着对不起。

老友将手掌覆在他张牙舞爪的金色短发上,说:tetsu,辛苦了,歇歇吧。


11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频繁地变换着身边的物什,开始害怕起一成不变。

首饰,家电,住所,手机号码。

以至到了后来,其他三人已经鲜少给他打电话,交流辗转于经纪人的传递。

到后来甚至连传话都少得可怜。

有一次,在公司偶然遇见hyde,那个人竟然破天荒问他要了手机号。

近凌晨的时候,他接到hyde打来的电话,隐约的风声裹挟着那个人低低的嗓音传过来。

techan,我在英国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用在异国他乡注意身体一类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打发。

techan,我听了你的新单曲了,走之前特地去唱片行买的呢。

嗯?

很棒呐。

他笑起来:除了很棒就没别的词儿了,那还真是浪费你花的钱了。

嗯,techan啊,很温柔啊。

啊?

歌也好,人也好,很温柔啊。

他久久不说话。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的午后,他把头枕在火车的窗户上,眨着眼睛说:sakura很温柔呐。

優しい、

優しい人。


12

他还是改不了强迫自己的毛病,改不了一沉不住气就握起拳头掐手心的习惯。

在laruku的时候,还有其他三个可以按着脑袋听他训斥。

solo的时候,没人可以强迫了,就单单折磨自己。

编曲改了一遍又一遍,专辑模板换了一版又一版,宣传方案审了一次又一次。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对副驾上的拍摄人员说:我啊,害怕回家。好像,工作的时候还好些,一个人的时候,真是可怕……

声音沉沉,像在自言自语。


13

他一直挺信服自己那套理论,到第三次是极限,到第三次没什么狠不下去的。

其实有过一次例外。那次,是逼自己解散laruku。

最终的最终他还是狠不下心,松了气力。

阳光折射进房间里,他被染成稻穗的颜色,流下了那年冬天没对sakura流下的眼泪。

到最后,laruku仍然不是他的全部。

可他除此外仍然近乎一无所有。


fin



我喜欢过最长时间的两个团的团长,都是很强硬却也很信命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宿命,也许,所有的坚强底下,都是碎开的懦弱吧。

sakura如果算他生命中的一趟劫,那hyde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场宿命。

一直以来,我很想写一篇猪魔,也很想写一篇樱魔。而这篇一开始是想向着猪魔写。写着写着成了猪魔也有樱魔也有的奇怪故事。

我不敢说它绝对契合真人,但起码是目前我最尽我所能写出的他们了,在我喜欢laruku的第九年。

I was born for seeing you,techan很多年前的一部纪录短片。标题来自渚薰对真嗣说的:僕は君に会うために生まれてきたのかもしれない。

多深情的台词啊,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咧。倒还真挺像对hyde说的(笑) 不过看到有fan这么说:那个不断对自己说着逃げちゃだめだ逃げちゃだめだ的真嗣才是97年的他的写照,倒也十分对。

都知道高三那年看到同学的车祸现场,这件事给他很大影响才导致他决定不升学而是组乐队;也都知道他是多在乎laruku前途、多严苛的一个人。laruku和他自己的每一步走下来,都是充满目标和方向的。

可他居然用了I was born for seeing you这样卑微的一句话。

很卑微,也很温柔。

开车说的那段话是真实存在的,就在那部纪录片里,原谅我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一遍,只凭着多年前的记忆拼凑出这段字。

我希望有一天,laruku在他生命中在他心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小。没了laruku,他还能很快乐很幸福。

最后,这篇文也算祭奠几年前我那篇文稿丢失从而无疾而终的樱魔文吧。


2017/9/18 天大亮时

评论(8)
热度(14)

© 伊藤オレンジ | Powered by LOFTER